9/24/2005

墨西哥边境城 Tijuana, Mexico


Tijuana, Revolution Avenue.


Tijuana Mexico-US border crossing.

在旅馆赖了两天,今天决定出门。开车往南,去墨西哥边境城提瓦那(Tijuana)看看。提瓦那是我了如指掌的地方了。我只去过两次。第一次跟妈妈去,因为忘记带护照,在海关和游客区之间来回奔走了几次,走熟了路。第二次跟朋友去下加利福尼亚半岛(Baja California)旅游,前后住了两晚,每次都找旅馆,又要去租车和还车,所以在城里又走路,又乘出租车,又搭公共汽车,又开车停车,对每条街上有什么都熟悉得不得了。麦克反而没有怎么来过。我高兴做他的导游。

车子在边境前的停车场停下。走上边境大楼,绕几个圈,过桥,就到了墨西哥。两边都没有人查证件。之后就往游客区走。经过一座行人桥,横跨跨提瓦那河。提瓦那河完全是水泥的河床,河里几乎就没有水。桥两边有很多小商贩在买纪念品,多是些村里来的女人,很多还带着孩子。每次经过她们的摊档,我都感到无比同情而无奈。

游客区在革命大道(Avenida Revolucion)上。路口有一个高大的金属拱作为标记。这条街完全是为美国游客服务的。满街都是药铺,工艺品店,酒吧咖啡厅,成人娱乐场所,还有一些餐馆。街口有给游客照相用的驴车,驴子被涂成斑马的样子。我第一次来的时候,只见过两辆驴车,还以为是新的驴子品种。现在已经每个街口都有了。这也算是提瓦那一景,明信片上都有的。另外,在街上每走几步路就会被拉客的叫住。这些人都会说英文,所有商品的标价也都是美元。我们到药店买了瓶四环素消炎药,十二块钱一百粒。消炎药在美国是要医生开放才能买的。药店里其它的花花绿绿的药可能都是美国很难买到的。我们还买了两张的墨西哥花毯子,共十美元。

经过一家商店,见到门口摆着一个纸盒子,里面放了一些豆子,标明是“跳跳豆”。果真,那些豆子一直在跳个不停。我们怀疑有古怪,把豆子抓在手里,过了一阵,豆子也开始跳。我们研究了很久也不知道原因,猜想可能是什么静电作用。(回家上网查了资料,原来这些“豆豆”里面有很小的虫子,虫子一动,豆豆就跳了。)

我们找了间餐馆坐下,叫了鸡尾酒慢慢喝,边喝边聊天。麦克心情很好,觉得终于出了国。他在美国国内尤其是南加州,总是情绪紧张,感到很大压力,出了国就很放松。他问我有没有这样的感觉。我说美国和墨西哥对我来说都是外国,反而我觉得提瓦那更加揪心,因为这里遇到的人完全没有归属感。“本地人”没有人想在这里长久,像在中国深圳那样,都只是为了赚钱或打工而来的。游客更是来寻求瞬间短暂的廉价欢愉,因为来这里消费的都是美国穷人。这个城市永远要对美国人察言观色,一般人是无法在这里生存的。上次开车来的,经过城外那些临时搭起的破旧的小屋棚,和海边的度假屋完全不能相比。我曾在革命大道上度过一个新年之夜。在金属拱下搭了个舞台,街上有一些卖食品的摊档。晚上这里就没有游客了,聚在一起的都是流浪在这里打工的人。我在墨西哥城也过过新年,那时街头人涌,非常喜庆,不是提瓦那这样的凄凉。我记得倒数的时候,金属拱上的时钟慢了好几分钟,也没人知道。

我每次来这里都非常迫切地感到人的悲哀。

麦克很气愤成人娱乐场所在拉他的客。他认为那些男人见到他身边有女伴,再向他拉客,就太不尊重了。麦克还奇怪为什么我不生气。我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,有些女人也喜欢看成人节目,而且这些人只是在工作而已,这里又不是什么道德城市。我说不如晚饭后我带你到红灯区的街上转转。

红灯区在革命大道北边的一带。这里的街道比革命大道更挤更乱,没有药铺和工艺品店,都是住家和为本地人服务的商店和饭馆,还有一些简陋的旅馆和闪着霓虹灯的娱乐场所。走过三条街,每个房门口都站着一两个打扮得很惹眼的年轻女子,也有几个上了年纪的。她们都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空气,街上的行人,脚下的尘土。我不忍心看她们,就低着头加快脚步。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们,她们看着我的目光一定是非常羡慕的。我和麦克这样恩爱的走过她们面前,会不会给她们很大的打击?真希望她们早早赚够钱,找到自己的男人,离开这个无奈的地方。我知道,我以后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。

原路回去。边境那里非常非常的堵车,进入美国的车都要一辆辆检查。幸好我们走路过来。海关的X光透射仪查到我们的四环素。我们都很紧张,不知道买药是不是违法的。海关人员听说是四环素,想了一下就放我们过去了。早知道就揣兜里拿回来了。

明天就要离开旅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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